2013年9月1日 星期日

遺忘的曾經

前幾天跟幾位朋友出外處理一些事.回途中因為友人的車子冷氣故障.大家像被烤的肉一樣全身冒汗.車主覺得很過意不去的直說抱歉.突然她把車子轉進一條街內.說街裡有一間很有名的綠豆湯很好喝.她說我回家接小孩的時間還剩很多.不如進去買幾杯回家喝.可以消消暑...

她不等大家同意否.就直接開進街巷裡的那家店.店門口因停的車太多.她開過店門口旁的一兩個住家.才找到停車位下車買綠豆湯去.我無心地望著一旁的屋子.突然覺得這屋子很面熟.想起裡面曾住過一個我認識的人.想跟大家說起時.話卻卡在喉嚨裡.因為那是個不怎麼好說的一件事...

當年我在一家建材行當會計.經常會有一些裝潢師傅來購買材料.有時候一些師傅也會介紹同行的新的客戶來捧場.那年我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因不善於說話.所以很多人都說我看起來青澀秀氣.又因為帶副眼鏡的關係.很多人都說我還在唸大學.或直接說我是大學畢業的.聽到這些話我都笑而不答.可能因為這緣故讓人感到神秘好奇.所以我就職後不久.店裡的來的師傅年齡層也就有一些較年輕的師傅出現.<這是老闆娘的以她的經驗說出的>

一天店裡來了一群跟我同年層的裝潢師傅.裡面有我認識和不認識的人.其中一位是我同校別科的同學.他從事裝潢已有幾年了.因來店裡而認出我來.也就成了我的固定客戶.他介紹一位外表看起來很有個人風格的一位年輕人來給我捧場買材料.那人看起來酷酷的很帥氣.是個讓人很有好感難忘的男人.他希望我能為他的朋友服務.價格上若能算他們經濟些更好.我點著頭說:好...而這帥氣的男人也對著我露出親切的笑容...

事後這位酷酷的師傅來了幾次.也叫送了幾次貨物.每次來他都會跟我聊上幾句.但大多是關於材料上的話題.有次他竟然邀請我到他家作客.因為就在附近而已.所以我就答應了他.那晚我下班後回家時.順道從大馬路轉進他說的那條街巷裡的那個住址....

那是一間很窄而裡頭只有兩個房間的屋子.外面看起來只有一個門.左右各有一個窗戶的老舊房子.從門進去.左手邊是他睡覺的地方.裡頭的地板都是用木板拼湊的傳統總鋪房.右手邊的窗戶前只擺了一張桌子和兩個木頭椅子.而這房間的後面空間都堆放一些裝潢剩餘的材料.

他看到我來.請我進入那唯一可以待客的地方.坐在簡陋的椅子上.他羞澀地說他剛搬來台南租屋不久.因工作還不穩定.所以傢俱就原屋子裡舊有的拿來使用.等錢賺多點時再考慮買好一點的家具...

因他是裝潢師傅.而我學的又是室內設計.都是些相關相通的工作.所以我們一打開話匣子.話就停不下來.我們嘴裡說著紙上畫著.他還跟我講解一些裝潢上的實務技巧.和如何製作裁製特殊角度的工具.讓我有了很寶貴的實務概念.談話中他拿出一瓶香檳酒和一對他珍藏的高腳杯.他拆開包裹著杯子的報紙.很細心地擦拭著高腳杯.還一邊問我會不會喝酒.

我回答說:以前我爸還沒得胃潰瘍開刀前.都會邀我陪他喝一小杯的高粱酒.因為那些高粱酒是在金門當兵的表哥送來的.所以味道非常的香醇好喝.可是我爸開完刀後就戒酒了.所以我也沒再接觸過酒了...

他露出訝異的眼神說我這樣一定很會喝酒.我笑著回他說:大概是因為我有酒窩的關係....就這樣我們一邊嘻鬧地說著笑話.也一邊玩著開香檳酒和玩喝交杯酒的遊戲.在浪漫歡樂的氣氛中我看見桌上的時鐘指著快十點的位置.因我不曾夜歸過怕父母擔心.就多喝了一杯香檳後跟他辭別回家.那晚我的心有淡淡的微醺和甘甜的香檳葡萄味.....

隔幾天後我因公司業務關係而忙到七點多才回家.在路上我突然起意想過去看看他.為給他一個驚喜.我故意把車停在他家旁的隔壁門口.他家的門口停放著他的機車.從他屋子裡透出的光線.我知道他在家.我悄悄地從門口望進去.他睡覺的房門關著.房門口有男女兩雙鞋...

我認出一雙是他的鞋.因為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有人把皮鞋當拖鞋穿的樣式.我曾好奇地問他.他回說這樣穿脫方便不用每次出門在忙綁鞋帶.見客戶時也不會讓人覺得隨便...看著那對男女鞋和關著的房門.我意會出裡面的情況.當時腦中一片空白.回神後我馬上轉身離開.因為怕房門打開時會發生的窘態...

我在回家的一路上想著.一個剛新生的戀情就遇上這般的事夭折了.我是否該大哭一場.為這男人的花心難過.還是該歡喜這事發現的早.免得以後感情交往深了才遇上這種事.那時就是痛哭流涕.傷心難過也於事無補...

悶悶地懷著五味雜陳的心情回到家.當晚我夢見一個新生的小幼苗被那雙懶人鞋壓碎的夢.....

我該如何地跟我的朋友說出這段事的緣由.該從何說起...他們聽完後會笑我還是恭喜我.還是...

還是讓他繼續遺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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