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1日 星期日

海潮迴想曲

隱隱約約的海潮聲在耳邊響起.捲起的浪用力的向沙灘撲去.再迅速地退去.就這樣反反覆覆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著.仔細去聽.這聲音卻越來越響.越來越大聲.突然捲起一個大浪向我撲來.我驚嚇地回過神來.發現面前的螢幕是一片黑..

我何時關掉電視開關.真的忘了.仔細向這螢幕望去.發現這片黑變成一片綻藍.底下泛白的點是海浪濺起的水花.陽光下的沙灘傳來陣陣嘻笑歡樂的聲音.爽朗的笑聲在沙灘上漫衍著..

在一群嘻鬧玩樂的人群裏.突然跑出一個笑了滿臉燦爛臉頰有個甜甜酒窩的小女孩.她向著岸邊的岩石跑去.那裡有個廋廋高高的人影佇立著..

男孩的旁邊有一堆鞋子.見女孩跑來就拎著女孩的鞋子交給她.女孩納悶地歪著頭.卻仍快步向海浪裡跑去.把鞋子在海裡撈一撈.滿意的看看.就小心的把鞋子放在岩石上.看見一旁站著的男孩便招手邀他一起玩水.男孩呆滯的臉上揚起了笑容.大步的和女孩一起在海浪裡奔跑.就這樣在濺起的水花裡有著青春陽光般歡樂.初開的情竇配合著水花偷偷地綻放..

這個灰濛濛的清晨裡.露珠兒聚集在葉尖上.搖搖欲墬的水滴裡.映著一個身穿白衣黑裙的少女.清湯掛麵的臉頰有一股稚氣.隱約中卻帶著清秀甜美.可掬的笑容裡說明了無憂無慮的天真..

少女緩慢地走在路上.在路口的轉角處有一個瘦長的身影大步的跑來.俊俏的臉龐有著陽光般的燦爛.快步的跑到少女的身旁說:我們的導師是好朋友.聽說這次期中考後還要去海邊玩.到時妳一定要去哦.. 

就這樣路上有說不完的話和笑聲.也開始了每個清晨的相遇和歡樂..

每次男孩會站在路口等少女的到來再一起走.短短的十多分鐘路程卻是兩人快樂一天的開始.只是當前方校門口出現.男孩會自動退到少女的後面約兩叁步的距離.小心地走過訓導主任的身邊.閃過一雙骨碌碌像龍眼般大眼和敏銳的虎鼻獅.深怕一不小心被叫下來數落一番.或是那裡遺落了規定.就要入主任腋下紅色的生死簿.跑訓導處受訓了..

在這個又喜又憂的時光裡.隨著時間的流逝.如輕煙般淡淡的愁雲悄悄的佈滿年輕的臉龐...

消逝的時光總是讓人摸不透.才一眨眼牆上厚厚的日曆就剩下薄薄的幾張.不想撕去但時候到了也要換新的一本.時間就是那麼叫人無奈..

跟隨著爸媽搬來這裡已經好多年.因為家境困頓四處搬遷.直到有位親戚好心挪出空屋借我們住.這才安定下來不再居無定所.經過爸媽多年的努力總算湊夠了錢把這房子買下.這才有了真正屬於我們的家..

那年我們走在這熟悉的路上.沿途響起那個清脆又略帶沙啞的聲音.那一天我輕聲和他說:我要離開這裡.他久久沒有回聲.在前方的校門出現後.他輕輕地說:一定要和我連絡讓我知道妳搬到那裡.我會在這裡等妳...

之後的日子裡忙亂的生活和適應新環境新學校.讓我無法回到這條路上.也聽說他考上南部最高的學府.再次走在這條路上.街景依舊卻人事已非.留下滿懷的思念和遺憾..

我的工作好像永遠做不完.稍一鬆懈.從各個部門送來待檢驗的半成品.就堆滿約五.六坪大的品管室.如果同時有三四條生產線在進行.那就是有八隻手都嫌不夠.

就這樣吃飯時也不忘趕著完成檢驗報告.如果遇到做錯的或做壞的又要送回生產線篩選.流程又要重來.所以晚上加班是常有的事.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我也只有一人當三人用盡快地完成工作..

忙碌的工作讓我的胃壞了而住進醫院.也趁此機會休息幾天.陽光從窗口灑進來映在白晢的牆面上.空氣裏滿佈的消毒味好像要把人包裹起來.渾身都不舒服...

門口走來一堆醫生護士.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突然間一張熟悉的臉在面前晃著.驚訝地張著嘴.卻見那人微笑的點點頭.在臨走前不忘回過頭看看病人身旁殷勤伺候的男人.留下一臉複雜的表情眼中有些許的亮光..

走在醫院的迴廊裡.舒服地伸伸躺了幾天的腰.遠遠的看見一個身穿白衣長袍的醫生.修長的身影好熟悉.只見他慢慢地走過來.想起那個午夜夢迴就會出現的面孔就真實地在你的面前.我的淚水就像出閘的水狂瀉不止..

多少歲月埋藏著寸寸相思.縷縷情愫.無處投遞.而今這思念就在眼前.洶湧而至的思緒就像澎湃的浪潮.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只能默默地望著纖細中帶著幾分成熟嫵媚的她.

那年她匆匆搬離出生地.雖有得知新去處卻又迅速搬走.遍尋不著她的蹤影.也只能在這路上找尋熟悉的身影.多少年過去了依然惦記著那個清純俏麗的模樣..

初接到這個病人的病歷.相似的姓名牽動著內心深處那根纖細的情絲.只是配偶欄裡已婚的字樣.讓我不願相信真的是她.在那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時.讓我有著晴天霹靂的震撼.強忍著翻動的思緒.微笑地面對她.見她的丈夫細心地照顧陪伴著.一顆心也落實下來.
 
再次面對著她.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千言萬語.也只能叮嚀她要注意身體保重自己.離開那隱隱抽搐的身軀.也離開這令人傷心的出生地.來到這隔著幾個海洋的島嶼.沙灘上的浪潮依舊.陽光依然燦爛.心也漸漸平覆不再回想這過去... 

海風徐徐地吹來.沙灘上有孩童清脆的嘻笑聲.那可愛的小手在向我揮動著.快步地加入這歡笑聲中.就讓腦海裏那些不停歇的浪潮聲隨著捲起的海浪埋入深深的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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